纽浪客·军:青葱岁月八德堂
【编者按】八德堂:原为天门岳口镇一宗教团体场所,1949年由政府收作八德堂小学校舍,后更名为解放小学,亦是笔者就读的小学及首届戴帽子中学所在地;W.G期间被拆。
青葱岁月八德堂
——兼致同学
纽浪客·军
漂泊在外,
常常遥望着故乡;
故乡的天籁伴着乡音,
频频在耳畔回荡。
心在冥想,
往往想起了我的同窗,
青春过往,
每每在不间断地回放。
陈年旧事,
在心底深深地珍藏;
新添乡愁,
在脑海渐渐地增长。
这是一首四季的牧歌,
旋律悠扬,
每一季,
都在吟唱;
这是一次长途的旅程,
没有终点,
每一天,
都是启航。
望着天上飘动的朵朵白云,
想起了江汉平原绚丽的艳阳;
听着长江传来的阵阵汽笛,
忆起了襄河洋船呜子的声响;
看到大街上疾驰的乌龟车,
记起了天岳路上奔跑的马帮;
吃着福庆和的三鲜米粉,
嘴馋廖万兴熬制的鳝鱼糊粉汤。
故乡的市井民俗风花雪月,
日新月异寒来暑往,
总是让人挂肚牵肠。
难耐他乡的风霜,
内心久久彷徨,
君问归期未有期,
不断地问着自己:
何时回归故乡?
我想:
大约在冬季吧?
可是,
心路漫漫,
归途茫茫。
那儿,
只是一个精神栖息的地方,
将驿动游荡的心,
在乡情浓郁的故里安放。
啊!
老屋一串串熟悉的名字,
如数家珍,
耳熟能详:
義茂恒、蔡荟昌,
武圣庙、陈家巷,
汉江队、化肥厂,
保安桥、小庙乡。
彰显着过去的繁荣,
昭示着昔日的辉煌。
荟真楼、邹家场,
官门口、仁义巷,
卢家庙、金湾乡,
纯阳阁、八德堂。
月落长河,
令人想往;
日暮乡关,
也教人惆怅。
八德堂,八德堂,
那是我——
少儿启蒙开智的学堂;
八德堂,八德堂,
那是我——
豆蔻年华时的温馨之乡;
八德堂,八德堂,
那是我——
青春绽放溢彩的殿堂;
八德堂,八德堂,
那是我——
没齿难忘再也回不去的地方。
经年往事,
现在只剩下了回想,
回想着,
那青葱岁月难忘的时光——
杨开诚老师授课,
幽默诙谐,
顿挫抑扬;
歇后语迭出,
戏谑刘春华同学:
刷子掉毛——光板眼,
神仙打喷嚏——不同凡响。
板书整洁规范,
简笔画也频频亮相,
为我们撰写的作文多种开篇示范,
同学们一一学习模仿。
赵一清老师的教学,
呕心沥血,
倾叙衷肠,
同学们却笑话他,
带着几分娘娘腔,
在同学们面前,
总是难以提高威望。
在我心目中——
他是最认真最善良,
最仁厚最慈祥。
或许对我过于偏爱,
招致有的同学,
暗暗地不爽。
刘延年老师威严凛凛,
将班主任大任担肩上。
虽身材娇小,
却气势超强;
虽不苟言笑,
但威震课堂。
从小学到中学,
担任我的班主任,
时间最长,
总是能准确地拿捏我的脉象。
班上的每一个学生,
个性特征,
成绩莠良,
她心里都有一本明明白白的账。
肖作斌老师的一头大波浪,
总是那样具有气场,
手执铁饼,
旋转投掷,
漂亮的抛物线,
在空中滑翔。
板书的《卜算子·咏梅》,
飘逸潇洒,
线条流畅。
彭传凤老师的亲和力,
就是亦师亦友的化学试验坊。
亲切随和的分子累积,
将宽松活跃屡屡释放,
形成了和谐愉悦的能量场。
课后走街串巷,
到各学习小组辅导功课,
深入浅出,
育人有方。
石道明老师的慈眉善目,
深深地烙在学生的心房。
英语出口成章,
语音、语法教得超级棒,
清晨的早读课上,
他带领着彭达敏张国富,
穿梭在学弟学妹的教室,
示范弟妹们读诵英语,
教室里传来书声琅琅。
体育场上,
更显示出他的虎虎生威,
体魄健壮。
张承标同学朗诵的《回延安》
声情并茂,
韵味悠长——
心口呀,不要这样厉害地跳,
灰尘呀,莫把我眼睛挡住了。
手抓黄土我不放,
紧紧地贴在心窝上。
不紧不慢,
拿调拿腔,
一本正经,
声音夸张,
同学们笑得前俯后仰。
宣传队里聚集着一批,
文艺骚年,
激情高涨,
豪情万丈。
全本的样板戏,
能唱得声情并茂,
余音绕梁,
字正腔圆,
京韵铿锵。
都自诩为——
八德堂解放小学的刘长瑜、钱浩亮。
根红苗正的同学,
还要长得仪表堂堂,
气宇轩昂,
才能饰演少剑波、郭建光,
英雄人物,
就要塑造成高大上。
扮演那贼鸠山的同学,
一看就是调皮顽劣,
屌儿郎当,
才来粉墨登场:
李玉和,
你不交出密电码,
我就叫你粉身碎骨把命丧。
乒乓球队,
是解放小学的一大特长,
那“贼鸠山”进队以后,
有的女队员提心吊胆,
慌慌张张,
时刻戒备着,
提防着色狼;
而有的女同学,
欣喜若狂,
好生欢喜,
心花怒放,
只因来了一位多情郎。
这“贼鸠山”呀,
既是文艺骨干,
又是体育骁将。
在课间的操场上,
毽子纷飞,
五花八样。
男同学举行篮球比赛时,
女同学们总是会,
掀起阵阵欢呼的热浪。
支农劳动,
去得最多的地方,
还是保安桥那边的小庙乡。
采摘棉花时,
骄阳似火,
酷暑难当,
偷懒的同学,
以“方便”之名
躲在树荫下歇凉。
不过,
田里的青菜香瓜黄花菜,
带着浓郁的泥土芬芳。
青涩的年华,
男女生那些浪漫的事儿,
冒出一桩又一桩,
汉江堤上的密林幽会,
也是上演着一场接一场。
那对跳大春喜儿的帅哥靓女,
眉目传情,
四眼放光,
你们又重逢了吗,
是否续写着爱的华章?
那个为男同学,
拿出手帕包扎伤口的女生,
部队子女,
一口京腔,
个性活泼开朗,
为人热情豪放,
在那男生面前,
似一只温柔的小绵羊。
她心里隐藏的诗句,
或许还有百行千行。
有的同学,
对着同桌的你,
秋波频送,
暗度陈仓。
那见到女生脸红的男同学,
你们还记得吗?
其实,
谁都能探测到,
他那心中翻滚的阵阵狂浪。
那个走路喜欢与女生相随的翩翩少年,
还会徘徊在小路旁,
伺机等候着女生,
亦步亦趋,
踉踉跄跄?
而有的同学,
将暗恋的同学名字,
本来是刻在心坎上,
可是,
被班主任老师反腐蚀的气势,
吓得胆战心惊,
神色慌张,
一一如实招来,
将心底的隐秘,
赫然写在了招供书上。
也不知道,
悠悠岁月,
是否已将笔迹,
侵蚀得斑驳苍苍?
少年维特的烦恼,
过早地降临到了懵懂的心上,
滋生蔓延悄然生长,
陷进了混沌的泥塘,
神不守舍萎靡不振,
影响着心理健康。
还有同学,
楚河汉界刻在课桌上,
不可逾越的三八线,
泾渭分明各霸一方。
如今,
定会是相逢一笑,
握手言和,
并肩携手,
相互依傍。
还记得,
那个富有小资情调的女同学,
脚上都要搽香香。
她常常望着窗外,
追求浪漫,
富于遐想;
还喜欢埋头课桌下,
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漫步徜徉
那些悲欢离合的故事,
令她心旌荡漾。
总在向往,
流浪远方,
可以去展开翱翔的翅膀,
可是并没远走高飞,
只不过是去了潜江。
可还记得,
同学们一起畅游襄江,
在江边高歌:
到中流击水,
浪遏飞舟。
是那般的群情振奋,
慷慨激昂。
那些青涩的故事,
如时光的沙漏,
此消彼长,
总是留下最美的一瞬,
永驻心房。
我们这一代,
赶上了艰辛探索的时期,
遭遇了知识的荒凉,
读书无用造反有理,
斗资批修打砸抢,
捣毁武圣庙,
铲平八德堂,
批林批孔反回潮,
留下的全是苦涩的映像。
翻看革命烈士诗抄,
也会在反腐蚀的运动中躺枪。
荒诞不经的时代,
到处演绎着荒诞不经的乱象。
排挤孤立,
欺凌毁谤,
也会在校园里,
滋生蔓延得疯狂。
被恐惧感吞噬着,
在忧心忡忡中,
捱度岁月,
在胆怯惊惧中,
打发时光。
即便考试高分,
也会使人诚恐诚惶,
郁郁寡欢,
不善与人交往,
落下的性格是:
孤独、自卑、胆怯、内向。
多年以后,
还会从梦中吓醒,
梦见自己的作文本,
被付之一炬,
统统烧光,
冷汗淋漓,
虚惊一场。
阴霾始终在心灵深处隐藏,
承受到对自尊最大的损伤,
甚至于改变了命运的走向,
影响到了一辈子的成长。
有幸遇到了,
资产阶级的大回潮,
那穿越时空隧道的慧眼,
捕捉古今,
阅尽沧桑。
让我们的肚子里,
总算是装进了一点点知识的食粮。
十七、八岁的我们,
走出家乡,
曾经是踌躇满志,
雄心满腔。
如今,
归来却——
拖着疲惫的步履,
背着空空的行囊。
今天,
我们同窗好友相聚,
笑意写在脸上,
泪眼却流成两行。
跨越千山万水,
相聚的一瞬,
千言万语,
化作一个会心的眼神,
彼此相互无言,
让心灵,
默默碰撞。
生活,是部复杂的剧本,
改变不了我们生命的纯真,
只会增进我们的友谊,
地久——天长。
啊!
我们的中学时代,
始终为我们开启着一扇窗,
让我们永远映射着,
靓丽芳华的光芒;
我们的心境,
永远不会走近夕阳,
心里永远定格着,
八德堂的万丈霞光。
同学们,
有你们在,
永远就像初升的艳阳。
树高千丈,
叶落归根。
故乡,
我们四海漂泊流浪,
希望着终有一天,
依偎到你的怀抱,
欢聚一堂。
静享:
人生况味,
岁月芬芳,
淡泊名利,
心灵安祥;
也会,
老夫聊发少年狂,
鹤发童颜,
心情欢畅,
一起高歌,
让我们荡起双桨。
时间,
是最好的酵母,
愈久弥香,
一起畅饮,
用岁月、人生、阅历,
精心酿造的,
玉液琼浆!
——2019年谷雨定稿
(责编:糊汤粉)
作者简介:本名张汉军,祖籍黄陂,出生岳口。华师大汉语言文学专业本科毕业。高科技企业投资人,游走于大陆与新西兰。《鸿渐风》微信公众号编辑部成员。有诸多作品见于海内外多类华文纸质书籍、刊物和网络媒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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